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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读 | 一瞬芳华 半生流离

2017-12-29 触动人心的 Economics知道

本期主播 | 马燕  背景音乐 | 《1967 》  

原文作者 | 严歌苓


关于作者


严歌苓,小说家,电影编剧。

1986年出版第一本长篇小说,同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

1989年赴美留学,获艺术硕士学位。旅美期间获得十多项美国及台湾、香港地区的文学奖,并获台湾电影金马奖*编剧奖、美国影评家协会奖。



2001年加入美国电影编剧协会。代表作有《扶桑》《第九个寡妇》《小姨多鹤》《陆犯焉识》《妈阁是座城》及用英文写作的《赴宴者》等。作品已被翻译成十几种语言出版。


关于本书


《芳华》透过故事的讲述者萧穗子的眼睛,读者可以望见上世纪七十年代,一群从大江南北招募而来进入部队文工团的少男少女,望见刘峰、何小曼、萧穗子、林丁丁、郝淑雯等一个个鲜活的人物和他们所经历的残酷的青春、隐忍的爱情和坎坷的人生。



《芳华》涵盖了严歌苓的青春与成长期,她在四十余年后回望这段经历,笔端蕴含了饱满的情感。


青春荷尔蒙冲动下的少男少女的懵懂激情,由激情犯下的过错,由过错生出的懊悔,还有那个特殊的时代背景,种种,构成了《芳华》对一段历史、一群人以及潮流更替、境遇变迁的复杂感怀。


今天的作者严歌苓与当时的小女兵萧穗子在作品里构成了理性与感性的对话关系,重新呈现了当时年代里青春的混沌、感性与蒙昧。


生命的恣肆与人性的层次以及时代的的特征构成了《芳华》繁复的调性,它向读者打开了多层面的认识路径。


经典节选


刘峰和小曼的故事,大半是我想象的。我更喜欢我想象的经过和结局。四十年了,那座排练厅早被碾压到大马路之下,让城市现代化给化了。


那些留着我们年轻倒影的镜子呢?那些萦绕过我们琴音歌声和欢笑的冬青树呢?那座徘徊过我们秘密恋人的骑楼呢?粉碎得连渣子都没了。



那个烟消云散的酷热夏天,刘峰来到小曼身边,伸出双臂说,来,我们走一遍。手触摸到她腰上,两只结实有力的手,虎口恰恰好地卡住她纤细的腰肢。




除了爸爸,谁也没有那样抱过小曼。小曼多么欠抱,她心里知道。可是除了爸爸,谁也不要抱她。从第一次的抱,到这一次,一个女孩长成了女人。


他的力量让她第一次为自己的轻盈骄傲。他把她放肩上,她从镜子里看到他们的和谐,那样的和谐就是信赖,就是亲昵。她把腿抬得那么高,那么漂亮,就像他扛的不是个女孩儿,是只燕子,一只展翅的鹤。


她还看到什么?她自己深色的皮肤和他浅色的皮肤,他由于认真而微微走形的脸,他肩上全是汗,她腿上也全是汗,但他一点也不让她担心自己会滑下来。


跟镜子的距离大了,他俩都被歪曲得厉害,都那么丑,丑得谁也不要。她就是抱着谁也不要他们的希望,来到海南那幢烂尾楼里,没有门窗,门窗是大小窟窿上挂着的床单、水泥袋。


粉红格子床单里,出来一个二十三四岁的姑娘,刘峰腼腆地笑笑,对姑娘说,她叫小曼,是我的老战友,一起上过前线呢。


几天后小曼跟刘峰说,别在这儿了,这哪是你待的地方?刘峰从她又黑又深的眼睛里看到了依恋,从排练厅他抱起她那一刻,不,从他的两只手掌合拢在她腰上的一刻,不不,更早,从他走出人群,来到小曼跟前,对杨老师说,我跟朱克换位置。对,就那一刻,她开始依恋。 (选自第 22章)



书评影评


《芳华》塑造了一组文艺兵群像。在充满理想和激情的文工团,一群正值芳华的青春少年,经历着成长中的爱情萌芽。质朴善良的“好人”刘峰、因不良习气被集体歧视的何小曼以及林丁丁、郝淑文、萧穗子等情感的缠绕、交集,大相径庭又出人意料的人生归宿。




小说用四十余年的跨度,展开他们命运的流转变迁,有着对一段历史、一群人以及潮流更替、境遇变迁的复杂感怀。“我们是信奉平凡即是伟大的一代人。”严歌苓在书中写道。


她将“平凡即伟大”的极致倾注到小说中的“好人”刘峰身上,他超乎常人的心灵手巧、超越自我本能的善良和利他心,他以“模范标兵”的姿态在被需要中活得心满意足,却因一次“触摸事件”遭遇人生巨大转折。



这是严歌苓的小说创作中最直接地倾情赞美男主人公的一部作品,她自述也是代表自己以及同代人对当年的愚昧、浅薄深深的忏悔。


这种自责缘于“那样一个英雄,我们曾经给了他很多的褒奖和赞美,但却没有一个人把他当真正的活人去爱他。你做好人在女性眼里是没有用的,你把他推到荣誉的高端,一切都是空的。”


“青春就是充满错误的一段生命,每个错误最后都会来塑造你将来的人生。”严歌苓说。


“没有情书的年代,我对爱情的想像力非常苍白”快节奏掌控着现代人的生活,一切是速成的,一切也会速朽。


《芳华》里那些缓慢、克制的爱情,那些耐着性子等待一个人成长、等待一次告白显得如此遥远而奢侈。



严歌苓感慨,现在一切都太快了,太昙花一现,出现的很快,成熟的很快,盛开的很快,怒放的很快,最后凋谢也会很快。来不及品味,一天就匆匆过去了。


“所以你读木心的诗,从前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谈起爱情观,严歌苓仍透着传统和浪漫。


她觉得理想的恋爱是要会写情书,两个人要用心去表达,“情书都不会写,这是不是很大的遗憾?爱情的各种段落,你缺了很诗意的段落,那不很惨吗?”


严歌苓是作品被改编成影视剧最多的作家。她与当代著名导演几乎都有合作,包括李安、陈凯歌、张艺谋、李少红等。冯小刚也是年轻的时候入伍,并且同样进入了部队文工团。


《芳华》与冯小刚记忆中的“青春”紧紧相连,他约请严歌苓亲自改编《芳华》的电影剧本,共修改了三稿。严歌苓透露,一共写了 190场戏,多写了 80多场。




“小刚导演比较尊重我的独立思考,就是按照我的思路来写,他也比较好伺候。”前段时间,电影《芳华》已经上映,严歌苓被邀请看片,观影过程中,严歌苓几度掉泪,她说,看这个电影好像在看别人的故事,被深深地打动。


读过严歌苓作品的人差不多会有同样的感受:文字的画面感强。很多场面像是电影镜头在运动,这是她的作品备受影视改编青睐的原因之一,《芳华》的开篇尤是如此。


她认为,小说家应该能够把视觉等感官感觉放在文字里,让它更加有机,更加有活力,更鲜活一些,“你的眼睛要看得见所写的东西,我对自己有这种要求。”


身兼小说家和编剧,严歌苓并不认为这两种身份有高低之分,虽然现实中电影编剧的位置始终没有被看的很高。


“但是电影剧本如果写的好,读起来一样非常有文学享受。有些电影剧本就像非常严肃的小说,里面的性格、对话,写的简直妙极了。”


严歌苓说,一个创作者最大的幸事就是运气,你笔下的人物忽然反过来惊喜你。


“我没有设计,他怎么会这样说呢——其实你当中埋了许许多多的逻辑在里面,到这时候他一定这么说的——他说完以后,这句话或者一个行为反过来让我大吃一惊,这就是你写到最棒的地步了。”  (文节选自人民网 王志艳)



-SMUSOE-


美编 | 郭宸希  编辑 | 郭宸希

责编 | 肖渝  黄雷茗  肖茗方  卢园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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